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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16、白蓮謝,魂魄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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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折痕瀟灑而去,風司徽長嘆一口氣,只覺得頭無比的大,不過,不論她頭大與否,水折痕的決定是不會以她的意志為轉移。

“若真能解決,倒也值得。

她的身體,她自己清楚,異術,改命,一樁一件都讓她的生命逐漸縮短。

前世雜亂沈重的往事讓她生無可戀,死便死了,這一世,她的生活悠閑而安然,她的母親溫婉可親,待她極好,她的父親……也甚好,這樣的人生,她絕不可能輕易放手失去。

曾經她與學兄的比鬥,半是她的努力,半是天意使然,讓她僥幸得勝,如今,她不知道自己的運氣是否依然那麽好。

“聽天由命?呵呵,吾又豈是聽天由命的人?”

帶著北辰元凰回到北嵎皇城,風司徽師生二人剛入城門就被北辰胤的人攔截送到天錫王府。

恢弘大氣的王府,風司徽倒是第一次來,但她對於這裏的環境毫無興趣,坐在位子上靜候主人家來到,北辰元凰站在她身旁,看起來很鎮定,然而緊握扇柄的手透露了他的不安。

不消片刻,北辰胤大步走進,英姿俊朗,寒面凜凜生威,伴著一身蕭殺之氣,與散不去的怒意。

“風?司?徽!”這三個字說的咬牙切齒。

拐帶北嵎太子,一走就百日,要不是玉階飛作保,再加上他發現完全找不到任何蹤跡,他早就帶著人殺過去了,哪還用受百日煎熬。

面對北辰胤的火氣,風司徽淡然自若,“喲,三王爺好大的火氣,可要喝茶降降火?”

北辰元凰小心退後半步,先生這哪裏是要三王叔降火,分明是在添柴澆油,生怕火不夠旺,太傅,元凰好想你。

“拐帶太子,你——”

“那又如何?”風司徽截下北辰胤的話,“沒了元凰,這天是一日不亮了,還是這月一夜不明了?皇朝大事自有你們幾個王爺皇親國戚還有太後,我只是將人帶走了三個月而已,如今毫發無損帶回來,又有什麽不滿?”

“強詞奪理!”北辰胤滿腔怒火被堵在胸口。

北辰元凰見此情景,連忙上前開口,這時候,他再不自救就真的要死的淒慘了。

“三王叔。”謙恭有禮的態度一如從前,但又有幾分不同,站在他面前的少年,手持折扇,眉眼間除去幾分青澀,多了些許看盡世態的沈穩,“這次離開北嵎是元凰太任性,但幸得先生悉心教導,獲益良多,讓元凰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,待回宮之後,元凰會親自向母後請罪。”

北辰元凰這一番情理皆有的話,讓北辰胤什麽火也發不下去了。

風司徽與北辰元凰走的確實任性,但事情的結果很好,曾經的太子雖然明理懂事,行事有規有矩,然而終究還是太過稚嫩,如今經由風司徽教導,不過百日竟有脫胎換骨之效。

“既然太子如此說了,本王也不好再說什麽,只希望太子日後行事多幾分思量,不要受某人影響!”

被當做反面教材,風司徽安之若素,“三王爺請放心,我一定會好好教導元凰,讓他有分寸的草率行事,告辭。”

“你!”北辰胤強壓下怒氣,“不送!”

離開天錫王府,北辰元凰一人獨自入宮拜見太後,不是風司徽不地道讓北辰元凰一人獨對太後,而是因為她終究未曾封官,在北嵎只是一介草民,進宮面見太後,那是絕無可能的事情,以風司徽的任性性格來說,北辰皇朝在她眼中不過爾爾,但她對於一個年老色衰的太後真沒有什麽興趣,也就不找什麽理由進宮了。

風司徽本是打算直接回到蕭然藍閣報道的,本質上,她現在的情況比北辰元凰好不了多少,兩個人都是偷跑的,尤其是她還是始作俑者,面對北辰胤她可以理直氣壯,對上玉階飛她就壯不起來,因為對方一直會保持著微笑聽她的所謂“解釋”。

一封飛書,讓風司徽完美地找到拖延的理由。

信是談無欲寫的,沒什麽內容,只是要她去談無欲家中,風司徽果斷拐彎改道目的找談無欲敘敘舊拉拉家常。

剛踏入門,風司徽就得到一個非常勁爆的消息。

“素還真又死了。”

談無欲臉色冷成冰塊,闡述來自中原的消息,話語中,一個又字耐人尋味。

“……”風司徽楞三秒鐘,隨即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掛在臉上,“我不相信。”

看的談無欲嘴角來回抽搐,“但是收起你的表演,我沒興趣看。”

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,父女兩表演能力一樣強,讓他手癢。

“其實我真的很傷心,只是還沒醞釀好。”風司徽深吸一口氣,見好就收是人生至理,“不過你到底找我做什麽,總不至於就為了這麽點事情吧。”

素還真作為武林名人,他的死就算隱瞞也瞞不了多久,就算談無欲不告訴她她也是早晚能知道的,更何況蕭然藍閣那位是不出門便知天下事。

談無欲皺眉片刻,等風司徽不耐煩開口催促的時候,傳來一個聲音。

“師弟~”

這聲音風司徽很耳熟,同時聲音的主人來遠遠走來,風司徽有種轉身落跑的沖動。

素還真眨眨眼睛,發現自己師弟原來在院子裏面與人說話,對方居然是之前讓自己兒子年年不忘的可愛後輩風司徽。

他不是死了嗎?你該不會告訴我這便是素還真的魂魄吧?!

風司徽用眼神向談無欲發出疑問。

是。

他談無欲前段幾天閑時,夜觀星象,忽然發現有靈物急逝,順手就收了……

等他到手之後發覺這居然是他那腹黑同門的魂魄,第一想法就用鳳流劍將之剁得粉碎,這貨死了都不放過他,不過談無欲似乎忘了,若不是他心中好奇順手截下,素還真的魂魄根本不可能會滯留在北嵎這個地方,更遑論找到他。

內心狂暴是一回事兒,明面上風司徽還是保持風度,轉頭看向素還真,“……素伯伯好。”

“想不到風司徽你與談無欲已經認識了。”素還真從剛才兩人不明意味的眼神交流看出,風司徽與談無欲絕對不是什麽點頭之交。

“是啊。”知道真相原委的談無欲看這一場好戲即將上演,這幾日因為素還真滯留的壞心情也隨之轉好,明明是一對父女還偏要伯伯侄女的叫,真不知道日後大白素還真是怎樣的表情,“司徽,我傳信請你來此,乃是因為想請你幫忙將素還真的魂魄送去定禪天。”

“好,沒問題。”

風司徽回答出人意倆的快,談無欲一眼看破原因,覆又言道。

“此事不急於一時,你可先回蕭然藍閣,想必玉階飛已等候久矣。”

“……”風司徽臉上笑容僵住,不帶這麽拆臺這麽狠的,“真是謝謝你的好意啊。”

“好說了。”他月才子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的,既然素還真身上討不回便宜,那麽就父債女償。

目送走風司徽,素還真不是個委屈自己的人,向師弟詢問剛才風司徽變臉的原因,一解好奇之心,“師弟……”

不用他說出問題,談無欲當然知道他打算問什麽。

“你是想知道剛才風司徽離開時候我們的那兩句話吧。”

“請同梯不吝賜教。”

談無欲是一點負擔都沒有,直接掀風司徽的底,“風司徽在這裏的身份是太傅玉階飛親自聘請而來,教導北嵎皇太子的,三月前她留書一封,帶著皇太子不知所蹤,雖然消息封鎖,但在皇宮之內還是引起軒然大波,最後是由玉階飛作保,寬限三月期限。”

“玉階飛?”素還真見識廣博,對於北嵎太傅略知一二,聽聞乃是個富有賢能的人,雖然深居簡出,但在北嵎朝堂之上無人不對其欽佩有加,竟然對風司徽如此推崇,看來風司徽的身份絕對泛泛,“他與司徽熟識?”

“當然,他們兩個乃是至交好友,我也是因為玉階飛做中間人,受托一事才認識風司徽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素還真聽著談無欲的解說,總覺得對方話中有意,卻無頭緒。

風司徽硬著頭皮回到蕭然藍閣,這裏風如舊,竹林依然,平靜祥和一如往昔,但在她的眼中,這裏不下於龍潭虎穴,踟躕不敢進入。

“既然回來了,何必在外面呢?”

玉階飛也是好脾氣,話語中不見一絲一毫的怒意,平常的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。

事到臨頭,風司徽反而變得十分正常,她指尖微動,靈巧的把折扇轉了一圈,大步走入蕭然藍閣。

“只是離開這裏三月有餘,站在外面重新看看,看看這有什麽變化。”

“變化?”玉階飛摸摸手中羽扇,臉上閃過一絲心疼的表情,“三月前,倒是因為某人,導致三王爺前來興師問罪,害的我之愛竹無辜受,好友可看出來了?”

風司徽感覺自己的頭上咻的中了一箭。

“耶~生老病死傷,乃是天道循環之理,好友精通星象之術怎會看不透呢。”

玉階飛不禁好笑,這歪理也只有風司徽掰的出來,“這樣說來,我也要感謝司徽你的好心相助了?”

“不客氣,不客氣。”風司徽幹笑兩聲,開口轉移話題,“如今,元凰已經回到宮中,安然無恙,好友盡管放心,他的情況明日來拜見你就可以知曉了。我受六醜廢人之托,要辦一件事,預計有幾日的時間去往中原。”

“嗯,一路小心。”既然風司徽沒有說明白是什麽事情,玉階飛也就不問,只道珍重。

“承你吉言。”

風司徽轉身要走,玉階飛開口挽留,“且慢,我這裏有話要和你說。”

“嗯,什麽事情?”

“昨晚我夜觀星象,發覺你之本星南方,忽而出現一枚新星,其華四射,將你本星蓋的晦暗難明,好友此去中原務必當心。”玉階飛言語多有保留,但已經透露出兇險,他看得出,這星象所對應的人,乃是風司徽的生死劫。

“多謝相告,正如我之前所言,有些人,有些事,終究避不過,有勞好友費心了,此事我會留神。”

“還有,”玉階飛頓了頓,“你帶著元凰出去,在路上可遇到了什麽特別的人嗎?”

“特別的人?”風司徽轉過神背對著玉階飛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“好友這話問的我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,這個世上,誰又不是最特別的呢?”

說完她就離開了蕭然藍閣,留下玉階飛獨自沈思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九九重陽佳節,祝小餅生日快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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